后来他俩就分开了

再以后安德森唱歌 听的人是迷妹 说的人就都是巴特勒了

什么未开口的歌 什么礼赞曲 什么窃窃私语 什么我俩的灰烬 爱情死了 直到冬天 还有回到你身边

安德森唱着唱着就就觉得自己快把巴特勒给忘了 他的大眼睛 高鼻子 宽嘴唇 和那么窄的一张脸 他长长的挂在颊边的头发 苍白的皮肤 还有他干巴巴的大手 越想越记不起来 越唱越模糊了


巴特勒是从来不会刻意去听安德森唱歌的 用他的话说安德森就是一个骚起来唱个歌都能把腰给拧断的婊子 他的耳膜可受不了那种放荡又妖冶的声音 他用他刷过碗掏过阴沟抹过水泥掀过窨井盖全是茧子的手死死地抓着一沓钞票 他的手指那么长 他就那么一张张数过去 然后在鼻子里哼一声 嘟囔着什么“要不是为了钱 谁他妈会跟在一个贱婊后面”

不过好在现在他俩分开啦 巴特勒再也不用忍受那个又爱海洛因又爱皮裤又爱中年妇女的变态了

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 巴特勒觉得这应该是因为钱 不 这一定是因为钱 然后他就有一些难过


好在安德森从来都不介意巴特勒听没听过他的歌 知不知道他在唱什么 因为哪怕他的头发越来越少 脸盘子越来越大 皱纹越来越多 在巴特勒眼里永远都是一叠油腻腻的钞票 而他现在已经贬值啦 巴特勒连手都懒得伸过来一下

他在半夜里蹲在马路牙子边叼着根烟 想起以前巴特勒总得骂骂咧咧地用他脏兮兮的靴子给他屁股上来一脚 突然觉得真好笑 于是连怎么站起来都忘了

他就那么晃着腿 哼着歌 想起贾斯汀在家等着他 想起骨肉皮拼命想爬上他的床 想起酒精毒品性爱和青春 想起那些年他多么喜欢巴特勒

“去他妈的巴特勒 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对着水泥地啐了一口 把烟头扔进了下水道

路灯老旧地照在他身上 他的屁股有点湿 眼睛也是 他想伦敦的夜晚真是太冷了 于是他扶着垃圾桶站了起来 晃悠悠地朝家走

因为蹲得太久他的腿已经麻了 风割上来他都再不会觉得疼

就好像他的心一样